[草根夜话] 民主的排污口
这几日由于“不幸”看了中国足球, 心情一直阴阴的。尤其更“不幸”的, 是看到一些“体育权威”关于“中国足球之所以象现在这样不是东西,都是民主惹的祸” 的高论, 整个智商一下就归了零, 而情商也基本被“清空”了。“体育权威”的道理很简单, 因为“在中国,根本不适合搞民主”,并且“越是那些高度专制的领域,搞的越是成功”。比如乒乓球,比如女排,当然还有时下最“激动人心”的飞人刘翔。
大家想想也是。在当下中国,什么最脏,什么最臭,什么最民主,算算也只有足球了。如果以现代民主的要素来审视的话,也许只有足球, 大家可以什么话都说, 什么人都骂, 最后什么后果都不负。这在雷区丛生的中国新闻领域,基本够得上与西方新闻自由接上轨了。
于是大家就习惯了这样的情况: 官员、企业家、知识分子己然成为标准的中产阶级, 他们的喜乐就是中国的喜乐, 他们的状况就是中国的状况。比如大小“官家”收入支出不相符,就是老百姓不相符。比如知识分子大部分收入没上税,就是老百姓都逃税。比如企业家大部分是非法经营, 就是老百姓都非法经营。
这样分析的结果, 只能是中国难有良性政治。怎么办?只有加强执政党的一元化领导。
以足球为例, 本来职业足球一般有两个并行的机构,一个是行业协会,一个是产业开发平台,即足球协会和职业足球联盟。中国虽然也叫足协, 却只能是“官身”。因为据说中国足协一旦作为民间社团组织, 就绝然没有“威信”。而诺作为政府衙门,则是正局级行政单位, 起“主导”作用。
由于足协领导都是“官身”, 所以他们只能熟悉官场而不懂市场、熟悉行政管理而不懂产业运营, 更谈不上尊重市场法规、尊重市场经济规律。于是便有了“人治市场”,“命令市场”,甚至“命令比赛结果”等等,最终当然也只能是王俊生换阎世铎,进而换杨一民、沈祥福等等。
结果一样,都是官本位在起作用。他们只需对领导负责,而无须对足球规律,对事业发展,对球迷的感情负责。这就是中国足协为国字号球队营造的“良好氛围和环境”。
这也就为我们很好的解答了中国足球的真实性质: 说到底就是一种挂着职业化名义的以官本位为核心的政绩工程。它所体现出来的民主也是一种极富中国特色的民主: 一个人头被牢牢的套住, 但身子却任你任意挣扎,嘴巴任意脏话的“凌迟民主”。
换句话说, 今天的足球民主, 真正的意义在于,它极其巧妙的将人们急于获利的躁动消解于一种较为平和的游戏中,通过球员球场上的欢呼与痛苦锤炼, 使人们承受失意与成功的心理能力,延缓着来自现实的各种残酷而剧烈的冲击。
这对于先天性宗教信仰缺失的民族而言,在我们的社会还没有发展到能不带功利的把人们吸引到更纯粹的精神娱乐之前,我们就没有理由来谴责这项为如此之多普通人所深深喜爱的活动。这就象扑克、麻将,虽然不那么高雅,甚至斥之为颓废,却不失为消遣, 不失为下水道或者排污口,让今天的中国弥足麻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