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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夜话]房奴、书奴与农奴

2006年04月27日 草根夜话B 暂无评论 阅读 1,292 views 次

正当人们高举“创建和谐社会”的伟大旗帜,准备展望“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美好前景之时,前方却传来不祥的消息:中国的房地产商根本就没有理会国务院关于“铁腕调控”房价的“旧八条”和“新八条”,在“调控”一年之后,竟奇迹般地反弹琵琶,迎来了房地产的又一个春天。

据发改委、国家统计局调查显示,2006年2月和3月,全国70个大中城市房屋销售价格同比分别上涨了5.5%和5.4%,据说涨幅最大的是首都北京,均价已超过上海,成为中国楼王;而上海楼价也应声“走出低谷”,一片涨声;南部的广州,楼价也以10%的增速“稳步前行”。一些二线城市如武汉、重庆的房价也水涨船高,甚至很少被关注的三线城市,房价也在创下新高。

这让人们立马想到了前一段时间,媒体和民间热议的“房奴”与“书奴”现象。房奴说的自然是贷款买房的一族,他们由于房价居高不下,大大超出了自身收入的水平,所以买房只能依靠银行贷款。有调查显示,在贷款买房的人当中,54.1%的人月供占其收入的20%---50%; 有31.8%的人,月供甚至占到了其收入的50%以上。这样的一族,几乎是被房产商和银行牢牢“套”住,成为终身为房子劳作的奴隶。

与此相对应的,是所谓书奴一族。指的是应届大学毕业生就业率下降,签约月薪据说大半低于1500元,不少跌破800元,有的甚至第一年不要钱。如此一来就形成了这么一群人:他们由家庭或由自己投入巨资培养自己,最终却被雇主以极低的价格雇佣,不但投入短期内无法回报,甚至连生计都还要别寻出处。也就是说,他们因读书而成为人才,又因为是人才而成为奴隶。

其实最惨的,还有一类,就是人们司空见惯、常常漠视的“农奴”。他们大部分被以“改善生活”的名义而丢失土地, 或者被以“改变命运”的名义而离开了家乡,幻想以“农民工”的身份获取金钱、尊重或者更多。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仅仅以“一口剩饭”的待遇非人地生存在城市的最底层,扮演着几十年前只有在经典“教育电影”里才有的“农奴”角色。

如此,中国社会就出现了史上最奇怪的类似多米诺骨牌式的“返祖”现象:几乎各行各业、各个阶层和各界人士均自称在为大众或者自己创造美好未来,而结果大家均可能被各自的目标套牢,进而使自己返回到原始的物质或者精神生活状态,欲行不能,欲罢不止。

这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上层建筑已经严重不适应经济基础的变化”,出现了所谓“巨大的反作用”呢?让我们拿“房奴”问题来看看,有人分析,“房奴”现象的背后是银企合谋;也有人指出,“房奴”问题的症疾在于老百姓除了房地产之外,就没有任何其他有效的投资渠道;还有人说, “房奴”问题是公共产品, 尤其是教育资源分布不均衡产生的恶果,等等。可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过,若是允许人们透过现象看本质,人们也许就会惊讶地发现:对于“房奴”问题,政府几乎用尽了一切手段,就差没有用上“无产阶级专政”了。但“铁腕调控”一年的结果,却是房价的报复性反弹。即所谓以“正向调控”为目的,行“逆向调控”之结果。人们不得不怀疑,现有的政府机制是不是与现有的市场经济“不可调和”了?

再具体一点,从房地产市场看,决定今天房产购买力的力量,至少有三股:其一是居家自住购买力量,顶多占三分之一;其二是投资性购买,寻求增值和长期租金回报;其三是投机性“游资”。人们很容易看得出,三股力量,哪一股都只认市场不认政府,政府如果仅用体制固有的“老办法”,能奈它几何?

从政府官员、银行业界和房产商来看,在传统的GDP考核制度下,已经没有什么手段和途径,可以比大力发展房地产更能使政府官员风光获益的了,政府官员会愿意执行“调控”政策吗?。而对银行来说,目前也只有房地产贷款或者个人按揭最安全了,银行会顾及政府政策而放弃自身利益吗?至于房地产商,几乎可以说有N个理由让他们选择冒险,甚至冒违反政策之大险,他们会服从“调控”吗?

由此可见,“房奴”问题以及“书奴”、“农奴”问题,事实上就是一个政治体制问题,这是很多人看清了弄得懂了而不愿意承认的问题。我们很容易理解老祖宗在“革命时期”运用的最基本的政治经济学原理,而当这一原理要用在我们自己的现实头上时,我们就不理解,不同意,不运用。原因很简单,我们不愿意也没有勇气为我们天天念叨的“最广大人民的利益”,而牺牲自己的既得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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