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夜话] 关于“烦恼”
有一位居士问某名师:“烦恼的根本因是什么?”名师答:“贪欲”。
居士心里想:“如果贪欲是烦恼的根本因,色界,无色界的天人已无贪欲,应无烦恼,均应能出离轮回;但色界,无色界明明还在六凡法界里面,可见这个答案不对。”
我问:“你认为是什么?”他答:“烦恼从何而来,恐怕无从追寻。”他又说:“最初无始的烦恼从哪里来,当然无处追寻,但一切的烦恼确实有根本因,追寻到根本因,就找到一切烦恼的源头了。”
他说,佛教对人类社会所下的定义是“五浊恶世”,有哪五浊呢?这就是劫浊、众生集结浊、命浊、烦恼浊、见浊。
劫浊指的是世界的众生处于长期的、历史性的动荡不安之中,战乱、灾疫等破坏此起彼伏,众生不得安宁。人类文明的发展,每前进一步,都是踏着花丛和血腥。但享受人类文明成果的总是占人口极少“上层社会”分子,下层劳动大众,是难以享受这些——特别是物质文明成果的。
再说众生结集浊,是指人与人之间不净的关系,相聚在一起产生的利害、矛盾和是非。在整个人类社会中,大的有民族、国家,小的有社团、帮会,再小的有众生结聚,即个人、家庭、单位间的扯皮斗殴。结聚就难免争斗,合法的叫竞争,非法的名目太多,只有深通此道的才说得清楚。
第三是命浊。以佛教来看,人类居于欲界、色界、无色界这三界的欲界之中, 有欲故不净,所以人类这众生的命根大多“浊乱”。命有两重含义,一是指维持生命的手段和方法不洁不净,这是因。二是指其身体和命运终始,佛称为果,果即果报。
第四是烦恼浊。烦恼是生死苦海的根本因,烦恼的根本就是“我”的这个有形或无形的主观观念。这个“我”把自己和世界分割开来,从而使自己陷于孤立。但“我”并不甘心于孤立,时时刻刻都在想重新与世界合为一体。但这不是小我与大我自然的,本原的融合,而是从小我出发,便用手段对世界的占有,这就是“贪”;贪而不得,故有“嗔”;沉迷于贪,故有“痴”;唯我独尊,故有“慢”;四顾仿徨,患得患失,故有“疑”。这“贪嗔慢痴疑”,被佛称为根本烦恼。
“贪嗔慢痴疑”五者交融互用,在不同的利害得失、荣辱是非的环境中,就变成了光怪陆离难以揣测的各种各样的心理状态和心理现象。俗话说江山易政,本性难移,烦恼是以第七识为根,第六识——人的理性认识对它往往无可奈何,并常常处于受其奴役的状态,于是就形成了见浊。
见浊在五浊中最为危险,因为它是“化了妆”,并装上了翅膀的烦恼浊,泛指世间知识和理论。以佛教的观点来看,世间大多知识理论都是受到烦恼浊污染的、不洁净的。这些见浊, “纵欲败度”,蛊惑人心,恶化人欲,必然造成人心的混乱,使人步入歧途,进而引起社会的不安和动乱。
因为见浊是通过修饰的、美化的,又带有理论性和权威性,所以对社会的危害就特别严重。见浊与烦恼浊结合在一起,如风助火,如火借风,其势就难以遏制。
由之可见,在五浊积聚的世俗社会中,在见浊与烦恼浊充斥的人生历程中,人们精神和心理所感受、所承受的“苦”之无边,就不足为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