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夜话] 欺民与欺君
在忽悠成瘾的中国, 或许己经没有什么人、什么事, 能够免受忽悠的袭忧, 成为一个完全没有被欺骗, 或者完全不参与欺骗的“纯洁的人”。
有一则笑话说, 一位世界500强企业的CEO到中国一家很有名气的企业参观, 当参观到企业食堂时, 这位CEO非常气愤地对职工说: 你们天天吃这样的东西, 为什么不罢工? 而当这位CEO来到企业车间, 看到生产情景时, 他几乎是咆哮地对中国这家公司的总裁说: 这样干活的职工怎么天天还给饭吃?
大家听罢心里窃笑: 这老外, 太认真, 不懂中国文化。若是听他说的, 中国“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 怎么巩固?“和谐社会”怎么建设?
其实这样伺空见惯的现象, 早己成为中国的举国惯例, 或者叫忽悠定律。也就是早年文人们爱说的“欺民”、“欺君”, 或者“愚民”、“愚君”。若时尚一点, 当然也可以叫“基本生存方式”。
举例说, 中国有个叫锅王胡师傅的, 前些年宣称, 他采用目前厨具业内最高端的先进合金技术,与中国传统紫砂相熔合,研发出了一种特种紫砂合金材质,发明了神奇的无烟锅。此锅将锅体温度控制在油烟挥发的临界点240℃以内,炒菜不会有油烟, 真正实现了不粘无烟的梦想……
此后就有不少明星现场“表演”, 又有包括央视及北京电视台等在内的69家省级电视台“大力宣传”。当然“专业”的检测部门立马出具了报告, “敬业”的工商部门也给了工商执照, “权威”的科研部门还颁发了“发明奖”……
于是, 一切均按“忽悠定律”有条不紊地展开: 由于所有参与这一忽悠的人, 均在其中获得利益和名声, 所以一口不过几十元的普通铝锅,便摇身一变成了价格几百元、甚至上千元的“无烟神锅”。这就是“忽悠定律”的价值。
直到有一天中央电视台有记者揭发, 说无烟锅使用的不是钛合金,也不是锰钛合金,而是以铝为主的铝合金。而锅上面的涂层材料也不是紫砂,而是氟或者含氟的有机涂料。
人们这才绕了回来, 赶紧地进行了角色转换。有专家表示“早就怀疑”, 有“官家”拍案“要以涉嫌虚假广告立案查处”, 有明星诉说“锅王害我”, 等等如是, 目的只有一个: 结束这场, 上演下场。
类似的情况, 据说官场更甚。比如刚刚被媒体曝光的“水泥巨龙”事件, 就是 “官家”忽悠的力作。
这个名叫“华夏第一祖龙”的“水泥巨龙”, 座落在河南省新郑市始祖山上,目前工程已投资近3000万元。已建成的龙头高29.9米,龙身高12米、宽9米,龙腹中空直径6.6米。全部建成后总长度达21公里,总投资3亿多元,计划于2009年国庆节前建成。
记者调查说, 早在2000年,始祖山山顶的轩辕庙等景点就被河南省确定为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005年,始祖山风景区被确定为国家级森林公园。在这样一座山的山顶上兴建如此庞大的水泥建筑物,不仅会破坏植被,影响自然景观和生态的完整性,还会阻碍动植物资源的自然传播。
对于这样一个显见的破坏环境资源工程项目,在未曝光前, 当地一些官员宣称该工程既能防风固沙、亦可增加人文景观, 认为建造这条巨龙只有好处,没有啥坏处。而在曝光后, 这些官员则显示出很强的危机公关能力, 一面改说该项目完全是民间行为,与政府无关; 一面“放下脸来”组织人员进驻调查。有官员甚至表示,该项目根本就没有“经过”有关部门。
人们暗自“佩服”新郑官员的“淡定从容”, 他们甚至创造出了一种既“欺民”又“欺君”的新模式: 没出事的时候,即使知道是违法乱纪之事,大家都积极说好话,或者睁只眼闭只眼;一旦事发了,大家就“群起而攻之”,历数其罪, 撇清关系。
正所谓, “知之”为“不知”,“不知”为“知之”,是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