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之际, 主流媒体报道了两件"官家"最近干的"痛快之事": 一则说, 云南富民县的一座秃山被莫名其妙地喷上了绿漆，名曰"快速绿化"。据称, 为此当地"官家"花了47万人民币。另一则说, 耗资11亿4000万人民币兴建的上海东方艺术中心变成了"养蚊子中心"，因为该中心不但每年需要政府补贴近900万元的维修费，而且使用率非常之低, 蚊子丛生。

大家在看了"油漆绿山"照片之后, 不禁感叹其为"天下奇闻"、"中国特色"。不过, 后来人们从当地媒体的进一步追溯才发现，云南富民县的"油漆绿化",其实不是原创, 而是"学习"来的经验，类似作法早已在深圳、河南等地露过脸。只是当地村民心里很是纳闷："这些钱用来买树苗搞绿化，可以栽满几座山了！"

相较于云南滑稽荒谬式的"痛快工程"，上海东方艺术中心显然"高雅"了许多。据说启用约一年半的上海东方艺术中心，单单舞台设施设备就烧掉上亿人民币钞票。其冰上舞台更是娇贵，自开张后仅仅用过一次。因为冰上舞台每启用一次，仅耗冰成本就达2万元，最尴尬的是目前中国尚无冰上芭蕾舞团。

另外, 艺术中心的维修费也是个惊人数字。装饰内墙的陶瓷挂片多达15万8000片，最高处达14.8米，全部擦洗一遍就要两个月；4700块玻璃幕墙"外罩"，每洗一次得4万元。单是电费，就占了全部开销的三分之一，平均每天维护成本要9万元..

这样的"痛快"自然平添了民众的"痛苦指数", 不过在网民大多倾向指责的同时，有学者却认为, 北京、上海、广州等大城市因为要同国际接轨，所以确实需要一张像样的文化名片。而且剧院是百年大计，设备必须齐全，不能单纯从现实利用去考虑，应该为长远利益着想。

从这个角度看，似乎主要城市的大剧院即使沦为大花瓶也不为过，至少它扮演了充门面的角色。现在的问题是, 一些地方性的剧院也动辄上亿人民币来打造，恐怕就难让人信服了。

比如杭州大剧院，投资9亿元; 宁波大剧院，投资6亿1900万元; 绍兴大剧院，投资3亿1000万元; 东莞大剧院，投资6亿元; 河南艺术中心，投资9亿元; 湖北武汉琴台大剧院，投资10亿元..

10亿元人民币是个什么概念? 有人从民生之教育的角度算了算, 说投10亿元可以新扩建学校200多所，可以新增22万个学位，可以完成400多所农村中小学标准化建设..

可见根本的问题, 是谁掌握了纳税人的钱。假若10亿元人民币握在人民手里, 或者握在人民说了算的政府手里, 能办多少减轻民众"痛苦指数"的事。

现实恰恰是, 多少个10亿元人民币, 以制度的强制方式掌握于无须对民众负责的官员手里，因此他们对区区10亿元, 也许就是一个面子而己, 每每无须多虑就可以做出"惊天之举"。至于民生的痛苦, 诸如看病难、上学难、住房难和就业难等等, 与他何干?

这再一次驳斥了这样一个常识错误――中国的问题与社会制度无关。人们不解, 为什么总有一些人, 要为解决中国问题设一个姓资姓社的底线, 好像中国人民就只能有这两个姓, 最好永远只有一个姓。只要名义上不改姓, 改什么都可以。而只要名义上谈改姓, 则改什么都免谈。

其实在民众看来, 姓资姓社与民何干? 关键的问题, 是我有没有饭吃? 我能不能说话? 我有没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 我的基本人权有没有保障?..

换言之, 社会制度在民众这里, 与其说是国家制度, 不如说是公共舆论。公共舆论偏向社会福利和劳工权利一点，那么社会制度就偏向社会主义；公共舆论偏向自由竞争与经济效率一点，那么社会制度就偏向资本主义。简言之, 说话的权利才是第一位的, 制度算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