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夜话] 亚腐败与亚公民
早先听说过"亚健康", 有点"不是病的病"的意思, 大家听了也就苦笑而己。不想, 随着GDP的飞速增长, "亚"字也越用越广了, 有的甚至令人瞠目。比如"亚腐败", 比如"亚公民"。什么是"亚腐败"? 据说"官家"迄今也"不好说"。民间则不大"礼貌", 从来就不把腐败"分真亚", 甚至连吃个饭、买个车也统统叫腐败, 根本就不接受"亚腐败"的说法。
但国人中亦有这样一类"食客", 专好玩个字眼, 顺个主子。硬是翻来了"国际标准", 说"亚腐败"一词,本是"国际上的概念"。按照"国际惯例", "有腐败就必有亚腐败"。
标准"亚腐败"的界定, 据说是国际监察专员学会主席艾尔伍德定的:亚腐败是指这样一种现象,在权力的廉洁状态和腐败状态之间所形成的一种尚未达到能触犯刑律的地步,但权力本身却又不那么干净的空间。
换了"中国话"说, "亚腐败"就是"打腐败的擦边球"。说它腐败,它还没有触犯明文规定的刑律;说它不腐败,它又很不地道,很有腐败味。有人还查了查, 说干这种事的官,中国古时就有, 名曰"滑吏", 云云。
举例说, 一地级市的市委副书记、市纪委书记利用双规及其它纪检手段收贿三千多万元,另有不明来历的财产五千万元。对于前者, 当然是"正经的腐败"; 而对于后者,虽然数额巨大, 但因"来历不明",自然只好作"亚腐败"处理, 最高才判五年。
有了这般的"正名", 官吏们自然喜欢"亚腐败"了。比如某官吏和有求者玩个牌或打个麻将, 双方输赢个百把十万的,输家不算行贿,赢家不算受贿,最多算个赌博。比如某官吏或亲属因病住院,有求者前去探望,为他支付全部医疗费或悄悄送个大礼包, 也最多算个人情往来。当然, 如若某官吏"酷爱"书画或古董,有求者送之, 就更不好算了, 或许算个"高雅"的"亚腐败"?
那么, "亚腐败"真的就不属于腐败了吗?有人算了这么一笔"民生账": 国家一年的"三农"专项资金才3000多亿元,义务教育未来5年的追加经费累计才2000多亿元,而公费出国、公费养车、公费吃喝等公开的"亚腐败",每年就要消耗财政资金9000亿元。
人们不难想像, 若把公开的"亚腐败"和隐蔽的"亚腐败"统统抖落出来, 该是个多么大的天文数字。事实上, 由于"亚腐败"的低层次性和高参与性, 还由于"亚腐败"的隐蔽性和长期性,使其造成的损失及影响,比起大贪来, 或许有过之而无不及。
再看"亚公民"。据统计,目前中国农民工大约有二亿人之巨, 他们大多活跃在城市建筑施工、煤炭、餐饮、制衣等行业。由于他们在社会劳动、生存保障上的合法权益, 无法与城市公民相比, 被迫沦为"亚公民"。
"亚公民"最普遍的遭遇是拖欠工资和子女歧视。据统计,全国农民工被拖欠的款项有近600亿元人民币, 有一半以上的农民工至少有一次被拖欠工资的遭遇。而从农民工子女就学状况来看,大多受到歧视或漠视, 他们不是"留守儿童"就是"借读儿童", 或者干脆就是"失学儿童"。
有调查表明,农民工最大的愿望, 不仅是希望能够赚更多的钱,更希望子女能够进城上学,受更好的教育。虽然根据"有关规定",城市公办学校对农民工子女接受义务教育要与当地学生在收费、管理等方面同等对待。但是,由于普通农民工"天生"就属于低收入阶层,尽管他们己经实行了"存款最大化、费用最小化"的原则,也只能勉强承受甚至仍无力承受子女在城市读书所需的费用。
更可怕的是, 为数约2亿的中国"亚公民", 显然己成为艾滋病主要目标人群, 这一点甚至为"官家"所证实。中国劳动和社会保障部副部长胡晓义在一次"防艾会"上就说, "中国目前农民工总数约有2亿人,由于各种原因,这一庞大的劳动群体比其他群体更容易受到艾滋病的侵袭"。
关注中国家庭传统亲情文化的人士还发现, 中国"亚公民"现象也使中国农村的许多家庭传统"伦理底线"得以冲破。由于长期离乡背井, 造成二亿农民与二千多万孩子无法在一起生活,无数夫妻分离, 无数老人孤守。此时的父母关系、夫妻关系以及亲情伦常被一次次地敲打, 金钱开始比家庭更重要,家庭的团聚开始由快乐变成痛苦, 这无异于一次次撕毁着农村社会的亲情结构..
这样看来, "亚"字在中国确实是相当的可怕。一个"亚腐败",其实就是个幌子,只不过是既得利益的官吏们, 借了不敢念咒的"唐僧",大耍流氓。一个"亚公民", 其实就是个民权, 只不过是受惯凌辱的农民们, 缺了替天行道的"青天", 枉受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