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掌思维”
据说中国的“官人”或“代表”对鼓掌是很讲究的。什么时候鼓,什么时候不鼓;什么时候热烈一点,什么时候意思一下;以及什么时候“长时间地、雷鸣般地”鼓掌,这都是“艺术”。
比如历年来的“两会”,掌声就很多,很热烈,也很“艺术”。08年的“两会”,听说创了鼓掌纪录。代表们在南方冰冻灾情严重、通货膨胀压力凸显的情况下,仍然“很和谐、很顽强”地大鼓其掌。而09年的“两会”,几乎成了鼓掌的盛宴,因为成功地“抗击了学生死了不少的汶川地震”,又成功地举办了“史上花钱最少的奥运”,还成功地“实现了软着落”。
想来今年的“两会”掌声肯定也不会少——据说到年底“官家”财政还有一万亿没有用出去,富的“不差钱”;国内房价到年底既没听专家的也没听“官家”的而听了开发商的,“既保了八,又保了发”。唯一剩下的,是当下“深刻的社会矛盾和艰难的社会民生”,于是当然要用与之相当份量的掌声来“匹配”了。
这让人想到了历史上的许多掌声。想当年,某总理的政府工作报告,掌声是相当热烈的。他的反腐败讲话,获得了阵阵掌声——尽管后来腐败的势头汹涌澎湃,发展迅速,一点也没有遏止。他的医疗改革,教育改革,住房改革,同样获得了热烈的掌声——然而,历史证明,后来的教育改革,住房改革,医疗改革,成了压在中国广大老百姓头上的“新三座大山”。
掌声最热烈的,当数“那个年代”。不管是什么会议,也不论是什么角色,只要一出场,便一律的要求声震寰宇,响彻云霄,永载史册。“大跃进”要鼓掌,“放卫星”要鼓掌,“学语录”更要鼓掌。即便在“三年自然灾害”,全国有的地区出现了人人相食、三千万农民纷纷饿死之惨象,代表们仍然要情绪高昂地热烈地鼓掌。
无怪乎当年“官家”在处理华南虎照问题上,要模棱两可、敷衍拖拉。其“难言之隐”恐怕就是所谓“鼓掌思维”使然:凡是官说的,便是真理;凡是官办的,便是正统;凡是官定的,便是正确。
于是,一个区区华南虎照便任由持续发酵:从镇坪县而至陕西省,从陕西省而至“两会”;由简单的照片真伪鉴定,伪之可改、真之可勉的事情,一路拖而不决,最后上升为攸关政府公信力甚至合法性的高度。
人们纳闷,为什么中国“官家”就这么不能接受异议与争论?为什么就不能把承认错误与容忍指责,当成一个政党和国家的行为常态?为什么绝大多数“官人”在批评面前会表现得如此缺乏安全感?
人们敢问,如此“鼓掌思维”下去,我们还要让中国人民的真诚和坦率,在世界人民面前失焦多少年?